專利史：被福特逼瘋的雨刷發(fā)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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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專利史：被福特逼瘋的雨刷發(fā)明人

美國專利制度的核心之一就是保護獨立發(fā)明人利益，鼓勵創(chuàng)新?？墒?，在實踐中，專利行權出現過很多問題。在20世紀初，很多企業(yè)成立了內部的研發(fā)機構，雇傭工程師從事研發(fā)活動。同時，企業(yè)對外部的獨立發(fā)明人的專利行權活動也越來越反感和抵制。福特就是這些企業(yè)的代表。在與金融資本支持的賽爾登進行專利戰(zhàn)時，福特得到了美國輿論的支持取得勝利，但這場勝利也固化了該公司反專利的企業(yè)文化。物極必反，福特開始仗勢欺人，欺壓獨立發(fā)明人。

汽車雨刷發(fā)明者卡恩斯被福特公司逼的家破人瘋就是例子。有人曾根據他的故事拍攝了《天才閃光》電影。電影講的就是卡恩斯專利維權的故事。在這個故事中，相關的訴訟持續(xù)了許多年，卡恩斯的堅持使他的家庭成員備受困擾，這場尋求正義之旅走的異常艱辛……

羅伯特·卡恩斯生于底特律西岸附近的利弗魯日工廠的一個普通工人家庭。在幼年的記憶里，有兩件事情對他來說印象深刻。一件是盧爾德大教堂的圣母瑪利亞，另一件事則是福特汽車公司的組裝工廠，也是當時世界上最大最復雜的工廠。他的父親是五大湖鋼鐵公司的一名普通的軋輥車工，他曾經帶著小卡恩斯參觀過福特汽車公司，小卡恩斯對福特工廠做的偉大事業(yè)非常羨慕。

卡恩斯一個朋友的父親設計了一款創(chuàng)新的汽車門把手，就是現在常見的帶有按鈕的彎曲的鋼把手，防止汽車在翻滾的情況車門自動打開。這個人將發(fā)明賣給了通用汽車公司并大發(fā)了一筆。于是卡恩斯立志要在汽車技術領域做一些發(fā)明。

1962年11月，卡恩斯開著他的福特車行駛在底特律的大街上，這時下起了小雨?？ǘ魉拱延晁㈤_到低速檔。當時，就連最高級的雨刷也僅有兩檔：一檔用于連陰雨天，一檔用于大雨。在小雨蒙蒙中，它們的速度不會更低，即使沒有雨水，雨刷也會在擋風玻璃上刮來刮去。結果是不起好作用，反而讓司機昏昏欲睡，經常導致車禍。九年前他結婚那天晚上，卡恩斯的左眼曾經被香檳酒的軟木塞砸了進去，所以視力不好。在細雨中，他只能盡力透過擋風玻璃觀察路況，一邊詛咒著討厭的吵人的雨刷，一邊煩惱著自己帶病的左眼。突然，他腦海中靈感閃現，就是這種靈感令所有發(fā)明家從庸眾中脫穎而出。為什么雨刷不能像眼皮那樣活動呢？它為什么不能快速開合？于是，他產生了間歇性雨刷的基本創(chuàng)意。 

1963 年的前半年，卡恩斯一直在為這個發(fā)明奔波，他在地下室用玻璃為自己圍造了一個辦公室，在那里他可以免受孩子們的干擾專心工作。地下室的另一半是他妻子的洗衣房。菲莉絲回憶到，自己在洗衣房里洗衣服的同時分神照料孩子，卡恩斯就翹著腳工作，他說自己翹著腳工作最有靈感了。

夏天的時候，卡恩斯已經構造了發(fā)明的實體模型。他能夠調整雨刷呆在擋風玻璃底部的時間長度，也能調整刷雨的速度，甚至還想出了讓雨刷根據積水量自動調整間歇的方法。他將雨刷控制器裝進一個紅色的金屬盒子里，盒子的外面寫道“工程測試專用，切勿打開，產品設計權歸卡恩斯所有”。他讓自己的兩個朋友在汽車上安裝了這個盒子進行測試。

1963年10月，卡恩斯覺得是時候向一家汽車制造商展示他的發(fā)明了。他選擇了福特汽車公司，原因有二，一是福特公司在他試驗過程中提供了雨刷電機，二是在他的心目中福特汽車公司永遠是最棒的汽車公司。通過在福特車身工程車間工作的兄弟馬特，卡恩斯聯系到了他認為在雨刷領域有著較大影響的約翰·休帕克進行商談。休帕克要求他到福特總部，卡恩斯開著自己的福特車就過去了。卡恩斯帶休帕克到了停車場，現場展示了新型雨刷的不同速度、不同間歇和對不同雨量的反應能力等等。他也讓休帕克嘗試，兩人共用了45分鐘進行測試，最后休帕克看上去被打動了。可是，他告訴卡恩斯，自己只負責雨刷的連桿和刮水刃，卡恩斯應該給公司的首席工程師喬·內爾演示自己的雨刷。  

三天后，卡恩斯又一次開著自己的福特車前去赴約，令他驚奇的是，停車場有10幾位工程師在等著他，主人公內爾卻不在。他們依次對新型雨刷進行測試，在引擎蓋下方瞅來瞅去，甚至趴在擋風玻璃下面仔細看。他們一個個輪流將卡恩斯叫到一旁，單獨詢問該雨刷的運行原理。卡恩斯不愿告訴他們發(fā)明的原理，但又不愿意顯得過于無禮，只能諾諾唯唯，虛與委蛇。最后，內爾終于出現了。他從實驗室中帶來了一輛新型號的車，讓卡恩斯站得遠遠地，向卡恩斯演示了一番車上的雨刷，并且告訴卡恩斯湊巧福特公司也在研制間歇性雨刷。不過，內爾也說到，福特公司想看看卡恩斯的發(fā)明，如果卡恩斯愿意向福特演示工作原理的話。  然后內爾說他想知道卡恩斯雨刷的成本。他還給卡恩斯看了福特公司的特定檢測要求。雨刷必須運行300萬圈，并且它至少要能在華氏270度的高溫下操作正常，那是引擎蓋下的最高溫度。卡恩斯當時完全處于亢奮狀態(tài)，多年后他在一份法庭文件中回憶道：我當時就像進了天堂。

資料：福特的雨刷發(fā)明 

泰德·迪肯是1963年到停車場看卡恩斯雨刷的福特工程師之一。他在福特呆了38年，1991年才退休。他幾乎與卡恩斯同齡，接受相同的教育，研究雨刷實驗若干年，但除此之外，他與卡恩斯別無相同之處。采訪的記者說他看起來要比卡恩斯年輕十歲，面色豐潤，說話辦事非常穩(wěn)重。他和妻子普利爾住在迪爾伯恩寬敞的牧場風格的房子里，這里離自己工作的地方不到一英里?？蛷d陳列滿了家庭成員照：女兒伊麗莎白，福特公司工程師；伊麗莎白的丈夫格雷戈里，通用汽車的產品規(guī)劃；兒子羅伯特，在當地的廣告公司為通用企業(yè)公司提供服務。  

1957年，迪肯開始接觸雨刷，他的上司要求他設計一款電動雨刷發(fā)動機。當時電動技術還是汽車行業(yè)的新技術：電動窗、電動鎖、電動后備箱都是新玩意兒，雨刷還是自動科技中的相對落后的部分。標準雨刷是由發(fā)動機歧管內部驅動，雨刷從擋風玻璃中心開擦，在中間留出了一個大大的V字型沒有擦到。

福特公司要求迪肯和他的同事設計一款可以讓兩個雨刷平行工作的雨刷系統(tǒng)?？巳R斯勒在1955年就做出來平行雨刷，并廣受客戶歡迎，所以福特公司也非常想要平行雨刷。但是問題是福特汽車擋風玻璃太大，機械系統(tǒng)有效驅動雨刷很難。后來，迪肯設計的電動馬達驅動的平行雨刷成為1959年福特水星牌車的標配，并成為1959年林肯牌的選配，馬上變得流行起來。當時，汽車美容業(yè)才剛剛興起，出現了很多汽車專賣店。福特公司的策略是通過低價、甚至虧本銷售汽車，然后吸引客戶走進福特的特約經銷店，推銷大量的選配設備，通過配件來賺錢。

雨刷是當時利潤極大的選配產品之一。平行雨刷的成功引發(fā)了福特公司管理者的思考：下一步提供什么樣的雨刷做選配呢？因此福特公司成立了迪肯領導的雨刷小組，他們到處亂跑亂玩調查市場，看用戶還有哪些需求要滿足。他們發(fā)現很多人并不太關注自己的雨刷，提不出什么新需求。事實上，當時已經有很多發(fā)明支持著雨刷的運行。如果在雨刷運行中途關閉雨刷，什么能夠支持它們完成一個擦拭周期？當雨刷收到擋風玻璃底部時，怎么才能不擋住駕駛者視線？這些發(fā)明都很重要，但消費者不關注它們。在當時的汽車業(yè)界，這些功能被稱為抑郁公園。在1960年代初，迪肯和他的同事忙著這些小發(fā)明。當然他們也在琢磨間歇式雨刷。也就是琢磨如何設計出一個線路，可以使雨刷在完成一個周期后停下來，一段時間后再運行一次。這種間歇式雨刷是雨刷工程界的圣杯，是當時雨刷設計的前沿。

間歇式雨刷的基本問題是解決定時裝置，就是有規(guī)律地將電流送給雨刷電機的設置。迪肯的一個同事曾設計過基于雙金屬的定時線路。定時器的工作原理類似于恒溫器，當溫度變化時，兩種不同金屬以不同速率縮小或者膨脹。但這項發(fā)明也存在一個問題：加熱需要時間。在非常寒冷的情況下，它甚至根本不會運行。此外，讓雨刷短時暫停運行也比較困難，因為從熱變冷需要一段時間。

1961年末，福特公司主要的雨刷零部件供應商——水牛城特瑞科公司竭力向福特公司推銷一種新型間歇雨刷裝置。它是一款非常小巧的真空管，形狀和大小如浴缸塞，內含一個活塞和彈簧，外接兩個小型空氣軟管。出口軟管接連發(fā)動機歧管，內口軟管接入儀器板，與一個小盤表連接。當引擎冷卻時，通過出口軟管吸入空氣，在真空管產生吸氣，導致柱塞向下擠壓彈簧。司機使用盤表控制進入真空管空氣流量，彈簧將開關推向“關閉”，雨刷停止。當彈簧最終抬高活塞，將開關推向“打開”位置時，雨刷開始運行。

特瑞科系統(tǒng)并不出色，是銀樣镴槍頭，好看不管用。它有20個活動部件，出問題的幾率很大。當駕駛員加速時，真空管不足以驅動間歇模式，雨刷會停留在高速模式。特瑞科公司極力向福特公司推銷這款裝置，稱它是一款獨家設計的時尚款式、非常有用，是雨天追超卡車的利器。福特公司的工程師看出了它的設計缺陷。迪肯對媒體說，規(guī)劃者認為它設計精巧，管理層最終決定將特瑞科的雨刷作為1965年水星車的選配，同時雨刷部門繼續(xù)研發(fā)間歇式雨刷。當卡恩斯第一次來到福特工程實驗室時，他見到的就是特瑞科的這款雨刷。 

卡恩斯的間歇式雨刷是一款非常精細的工程作品：共有4個部件，其中1個可活動。它是雨刷設計的一個飛躍，從機械時代超越了電動時代直接到了到電子時代。盡管卡恩斯本人并沒有意識到，但是他正處于汽車技術下一輪革命的門檻邊。

50年代中期，卡恩斯就職于本迪克斯公司，有過一些電子控制系統(tǒng)的經驗。在當時，這種系統(tǒng)只被用于諸如計算機這樣的高科技領域。在卡恩斯電路中，晶體管、電容器和可變電阻器是三個基本元件。電阻器和電容器一起組成計時器，晶體管作為開關。電阻器可以由旋鈕調節(jié)，控制進入電容器的電流速率。當電容器電壓達到一定程度，它便會激活晶體管；晶體管打開，雨刷運轉一次。雨刷的運行減少電容器的電壓；當電壓下降到一定程度，晶體管關閉，雨刷恢復到初始位置，直到電容器再次充電。

收到福特公司啟動工作的指令，卡恩斯開始檢測他的間歇式雨刷。他打算進行為期6個月的300萬次循環(huán)的檢測。他買了一個魚缸，在上面安裝了雨刷，并填充了油和鋸末的混合物，以模擬負載的雨刷器，最后將容器放在地下室妻子菲莉絲工作的那邊。如果卡恩斯不在，監(jiān)督容器運轉就是菲莉絲的工作。有時，她會用烹飪勺攪動一下里面的混合物。卡恩斯周末回家便會把全部精力用在雨刷實驗上。周五晚上，卡恩斯有時徹夜工作。當卡恩斯重組零件時，菲莉絲會幫忙看著測量電脈沖的示波器。周六，他會試車一整日，調整裝了自己雨刷的“銀河號”。有時他的院子擠滿鄰居。摩托羅拉或者德爾科的銷售人員可能路過，送來一份電阻報價。周六晚上，卡恩斯全家都在客廳，為打印電路板手繪電路圖。周日，從教堂出來，卡恩斯會開車載著妻子和孩子到底特律兜一圈，為他想象中的雨刷制造工廠找場地?？ǘ魉沟膬鹤訙泛髞砘貞浀溃骸案赣H為我們每個人安排了未來工廠的工作，哥哥丹尼斯要做公司律師，我是首席工程師，弟弟羅伯特要成為技工總管?！?963年末，菲莉絲再次懷孕。“生個女孩吧，”她記得卡恩斯說，“我們需要一個電腦程序員?！?/p>

1964 年11月16日，卡恩斯雨刷器完成了340萬次運行。（為了精確測量，卡恩斯讓雨刷多運行了40萬次。）他興致勃勃地致電福特負責人，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但是福特那邊卻顯得不那么激動。當時，卡恩斯經濟狀況已經開始惡化：龐大的家庭需要養(yǎng)活，作為博士后研究員的卡恩斯原本收入本來就不多，更何況他將大筆的收入用于雨刷零件購買；此外，他還需要申請專利的錢。好妻子菲莉絲依然支持他的工作，在她心目中，“卡恩斯的太陽永不落”。可是，菲莉絲的母親開始懷疑她這個女婿為什么沒有像他的同班同學一樣在汽車企業(yè)找個穩(wěn)定的工作。“如果放棄專利權無異于殺了卡恩斯，”菲莉絲說，“他寧可死。” 

福特一直沒有回音，卡恩斯只能另尋他途，他需要一個備用方案，于是開著車去見戴夫·坦恩。坦恩是將父業(yè)發(fā)展壯大的六兄弟之一。六兄弟將父親小小的工具模型店發(fā)展成中型制造企業(yè)坦恩公司，為汽車制造商提供零部件和工具：擋泥板、儀表盤、發(fā)動機罩裝飾物、模具沖壓配件等等。他是卡恩斯的榜樣。卡恩斯把坦恩拉出來推上車，向他展示了自己的間歇性雨刷?！按鞣蜷_了一會兒車，非常興奮地回來。”卡恩斯回憶道，“‘太棒了！太棒了！’他一個勁兒地說著，而且還不愿意把車給我，說‘我們換吧，你把我的凱迪拉克開走吧。’于是那天我開了他的車回家，他開了我的?！?/p>

卡恩斯和坦恩達成協(xié)議，坦恩獲得卡恩斯間歇性雨刷的獨家專利許可，并支付申請專利權的費用。此外，坦恩支付卡恩斯每月1000美元雨刷研發(fā)費，讓卡恩斯繼續(xù)研發(fā)；雨刷投入生產后，卡恩斯還將獲得專利使用費。那天卡恩斯帶著他第一年的薪酬1萬2錢美元現金回到家，“卡恩斯回來了，把我和孩子帶到廚房，將整個櫥柜蓋上了美元?！狈评蚪z說，“真是美妙的一天！  ”

迪克·艾特肯是坦恩的專利律師，他于1964年12月開始為卡恩斯的間歇性雨刷申請的第一個專利。申請文件撰寫時，他要求卡恩斯標志出發(fā)明的四至，也就是最大的保護范圍。艾特肯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將發(fā)明的地標插到不能再遠。1967年11月，第一個專利獲得授權。同時，坦恩聯系福特公司，與卡恩斯一道向福特工程師和高管們正式展示了這款新型間歇性雨刷?！按鞣蛸I了輛新車做展示，”卡恩斯說，“并且是亨利·福特最喜歡的顏色——黑色。從里到外，所有都是黑的，黑輪胎、黑車輪、黑皮座。戴夫說，‘福特喜歡黑色？那好，他喜歡什么，我就給他什么?！@就是坦恩的做事方式?！蹦谴握故痉浅３晒?，隨后他們又給福特公司其他部門做了一系列展示。

資料：福特工程師的思維 

“毫無疑問，卡恩斯博士的雨刷電路是非常有意思的?！钡峡蠈γ襟w承認，“他有一個三速馬達，配有動態(tài)制動，可以在一個速率上平均間歇。他的系統(tǒng)將不同想法綜合組合在了一起。但同時我們也發(fā)現這在當時是無法申請專利的。電子計時器具有非顯而易見性，是對機械的自然替代，是技術進化的必然選擇?！?/p>

在福特工作的最后幾年，迪肯花了很多時間準備卡恩斯的案子，這也讓他就專利系統(tǒng)思考了很多?！拔蚁氲搅怂懈Ｌ氐挠晁⑼?。數十個，不，或許是上百個為間歇雨刷器提供發(fā)明的工程師。有來自特瑞科的、通用汽車的、克萊斯勒的、福特的，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機構和個人。他們是真正的間歇式雨刷的發(fā)明者，不是卡恩斯?！?/p>

這是按月領取福特工資的內部工程師的充滿醋意的意見?？ǘ魉箍刹涣私膺@些。

最終，福特主管羅杰·希普曼宣布卡恩斯的雨刷贏得了合作機會。希普曼告訴卡恩斯他的這款雨刷將被用在1969年的水星車上?？ǘ魉箤⒈皇谟杵鋼躏L玻璃雨刷電機的原型作為紀念。其他的工程師也邀請卡恩斯加入雨刷小組。之后，據卡恩斯稱，希普曼要求卡恩斯向其他人展示雨刷控制。據希普曼表示，雨刷是安全項目，法律規(guī)定在福特同卡恩斯簽署協(xié)議前，需全部公開工作原理。這對卡恩斯來說是非常合理的解釋，于是他便向福特工程師詳細講解了這款雨刷的工作原理。實際上，福特公司只是要套取卡恩斯的技術秘密。

大約5個月后，卡恩斯被解雇，并被告知福特并不想要他的雨刷系統(tǒng)，其他工程師設計了自己的雨刷?？ǘ魉褂浀门R走時，一名工程師還取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被解雇6 個月后，希普曼致電卡恩斯，說他的雨刷還有作為1969水星車的標配的機會，并邀請他再次前來：一些核心技術問題還沒有解決。

“就像癡心的情人一般，我再一次回去?！笨ǘ魉拐f，“要不然我還能怎么做？福特是我的目標市場。而且在那時我并不相信福特會侵權我的專利。我是個福特信徒?！?/p>

1969 年，福特公司開始提供一種全新的電子間歇性擋風玻璃雨刷，這在行業(yè)是第一家。該雨刷的晶體管、電阻器和電容器的配置與卡恩斯的設計完全相同。福特公司花10美元生產它們，以37美元銷售它們。最初，福特公司將間歇性雨刷作為獨立選配件銷售，但銷售緩慢。后來，福特公司將其和另一零配件——作為福特公司最受歡迎的配件之一的遙控后視鏡一起綁定銷售，從此電子間歇式雨刷的銷量增長。1974年，通用汽車開始在它的所有型號的汽車上安裝間歇性雨刷，1977年，克萊斯勒開始使用間歇性雨刷。薩博、本田、沃爾沃、勞斯萊斯、梅賽德斯等也緊隨其后。截止至1989年，福特公司已售出2060萬輛配有間歇性雨刷的汽車，從中獲利5.57億美元。間歇性雨刷每年在全球的銷售總量約為3千萬件。

卡恩斯曾試圖向福特公司尋求解釋，但是他很快發(fā)現“你和福特公司的交流中，就像中間有二極管阻隔，信息是單向的，有去無回。”卡恩斯的律師給福特公司的法律部門寫信，告知他們福特公司侵犯了卡恩斯的專利權。最終，他們收到回信聲稱福特公司并未侵犯卡恩斯的專利權，并且，無論如何，卡恩斯的專利是無效的。

“我只是覺得我受到了嚴重忽視”，卡恩斯說，“就好象你什么都不是，只是個小蟲子。沒人在乎你，就是沒人理會你?！?/p>

卡恩斯曾要求坦恩起訴福特?！笆聦嵣希覀儾荒芷鹪V福特公司侵犯專利權，因為福特公司是坦恩的主要生意來源”，坦恩后來表示，“我們需要福特公司的惠顧來維持我們的生意?！?/p>

幾年后，卡恩斯從坦恩要回了他的專利權。他舉家遷往馬里蘭州的蓋瑟斯堡市，在標準局工作，測試各種路面的防滑性能。那時卡恩斯已經45歲左右了。

1976年7 月8日，卡恩斯的兒子在一家梅賽德斯服務中心購買了一個雨刷控制器，并帶回家給他的父親?？ǘ魉沟降叵率野延晁⒖刂破鞑痖_?！拔铱吹搅穗娙萜鳌㈦娮杵骱途w管——它們都在”，卡恩斯回憶說，“即使是強大的梅賽德斯也侵犯了我的專利權?！?/p>

卡恩斯心煩意亂地離開家，搭車前往華盛頓，又乘上了南下的灰狗巴士。不知怎么地，他開始相信理查德·尼克松（美國總統(tǒng)）希望他去澳大利亞，去設計電車。突然，他又意識到自己從未花時間和孩子們在一起，記起自己總是專注于研究雨刷的工作，甚至從未教自己的孩子們放風箏，所以卡恩斯又糊里糊涂地買了兩只風箏?？ǘ魉棺邅G后，家里亂作一團，到處找他。幾天之后警察找到卡恩斯的時候，他正傻乎乎地坐在田納西州的一個公園里，手里拿著給孩子們買的兩只風箏。

由于梅賽德斯雨刷的打擊，卡恩斯不能工作了。他從雇用單位標準局領取傷殘補助金生活，他和兒子蒂姆在地下室組裝和銷售數字模擬轉換器為生。病情稍好，卡恩斯就決定訴訟這些自以為是的汽車企業(yè)。

來源：專利價值茶座

作者：王晉剛

編輯：IPRdaily  趙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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